第三章
祝之浣受了母親的叮囑,忍着心中的難過帶着小弟與管家及兩名家丁丫環一路往蒼北奔去,然而,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之後,她終究不再僅僅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,這一路上她卻是越想越多,越想越不安。及至到了鄧縣之後,她將小弟祝士林托給了管家林伯及珠兒,着他們先去投奔蒼北姨母家,而自己則頭也不回的往家裡趕去。
不知為什麼,她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,也正是因為這種可怕的感覺使得她一路連跑帶爬不曾停歇,生怕父母會有個什麼意外!
候家。
候元慶等了大半日並不曾見祝家送女兒過來,一股火氣自腹內生出,胡亂地吃了幾口飯,他便帶着十來個家丁去了裴縣祝家。
而祝家,自打送了兒子女兒出門了之後,祝康生便和夫人守着若大的祝家宅院,雖然兩人表面上都很平靜,但內心卻仍是擔憂着兩個孩子是否已平安到蒼北。
大門外傳來了砸門的聲音,夫妻兩個相視一眼,卻都坐着沒有動,祝康生手裡拿着一本書,雖然一個字也沒有看;而方氏則拿着祝之浣之前尚未綉完的一個香包有一下沒一下地綉着。
大門不多時便被候家的家丁砸開,兩扇門砰然倒在地上,激起一地塵土,候元慶隨着家丁進入了祝府,卻發現這府里靜悄悄的,並未有任何的下人出現,他不由得怒上心頭,揮腿給了近旁一個家丁一腳,罵道:「沒用的東西!叫你們看着祝家,怎麼人都不見了??」
家丁嚇得忙跪倒在地,口裡直辯道:「少、少爺,小的們日夜守在外面,便是那側門也都有咱們的人在,這兩日並不曾見有人出來。小的想,許是那些人害怕躲在什麼地方了也不一定……」
「哼!且先饒了你!如果爺我待會兒找不到人,小心你的狗命!」候元慶說完,大喝一聲:「給我仔細地搜!」
「是!少爺!」家丁們應了一聲後呼啦一下四散開來,尋找祝家的人。
不一時,祝康生及夫人方氏被幾名家丁拖拉着帶到了候元慶的面前。
「少爺,沒有尋到祝家小姐,倒是找到他們兩個!」家丁說完,將方氏往前猛推了一把,方氏站立不穩跌倒在了地上!
「夫人——」祝康生見狀忙上前將夫人方氏扶了起來攬在懷裡,一雙眼睛憤怒地瞪向那名家丁。
「說!祝之浣那賤人去哪裡了?」候元慶坐到了家丁從祝家給他搬出來的一把椅子上,仰着臉不屑地望着祝康生,「別以為把那賤人藏起來就可以萬事大吉!敢惹小爺我不爽,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,哼!」
祝康生冷眼望着候元慶,他這樣子哪裡像候府的少爺?分明就是那潑皮無賴!幸虧將女兒送走了,不然的話落在這小子的手裡,哪兒還有命在?
候元慶見二人並不答理他,他不由得惱羞成怒!身為候府的少爺,從小到大,別人從來不敢在他面前說一個不字,更何況眼前的這兩個人還是那賤丫頭的父母,哼!看來,不出手怕是說不出實話了!
「來人,給我打!」
候元慶一聲令下,早有四五個家丁上前,將祝康生和方氏按倒在地,抽出隨身的皮鞭毫不留情地揮了出去——
「啊——」方氏從未受過這樣的苦楚,一鞭子落下,她終是忍不住叫出了聲!
「夫人——!」祝康生顧不得自身的疼痛,掙扎着別過臉望向了夫人方氏,眼裡滿是疼惜。「夠了!連女人都不放過,你們還是不是人??要怎樣全都沖我來!你們快放了我夫人!!」
祝康生胸中怒火萬仗,若不是夫人在他們手裡,他必是要奮起反抗,哪怕是死,他也不要就這麼窩囊的死去!
「喲!還真是恩愛呀!」候元慶冷笑了兩聲後揮了揮手,叫人停了對方氏的用刑,然後說道:「既然祝老爺如此愛護你的夫人,那本少爺就成全你,給我打——」
話音剛落,皮鞭便無情地盡數落在了祝康生的身上——
「不——不要!老爺——」方氏大呼出聲!那皮鞭雖未打在自己身上,但卻實實在在讓她疼得撕心裂肺!不!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受苦,所以,她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上前去護住自己的丈夫,奈何兩個候府的家丁一邊一個架着她,竟是未讓她往前挪動半步!
「老爺!老爺——!」方氏哭喊着眼淚早已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滑落在地!她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夫君被人打得皮開肉綻,每一鞭子她都覺得如同打在自己的身上一般,痛苦萬分!
「候少爺,求你放過我家老爺!求求你——!」方氏再也不忍心望向丈夫,她的心也疼到了極點,打成那樣,丈夫一聲都不吭,肯定不想讓自己難過,可是,他這樣子卻讓她更加的難受!
「想讓我放人,很容易!交出祝之浣我便放了你們,不然的話,哼!門都沒有!」候元慶今天是鐵了心了非要拿到祝之浣不可,因此,對於眼前的情景他竟是視若無物!
方氏恨恨地瞪了候元慶一眼,語氣卻是軟了下來:「候少爺,浣兒她小孩子家不懂事,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家浣兒吧,求求你了!」
「哼!」候元慶冷冷的哼了一聲,看也不看方氏,口裡不屑地說道:「得罪了小爺我還想平安無事?我說祝夫人,你把事情想得也太簡單了吧?總之,爺我今兒活要見人,死要見屍,你們就看着辦吧!!」
「你——!」方氏氣急攻心,加之老毛病又犯,一時把持不住,竟直直地倒了下去——
「夫——夫人——」祝康生忍着嘴裏的腥味,艱難地喚了一聲後便再也忍不住噴出了一口鮮血,人也就此暈了過去!
「去!把他給我潑醒!」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,候元慶不願就此罷休。
家丁雖然也擔憂那祝康生夫婦性命,但自己的小命要緊,哪裡還管顧得了許多?此時早有家丁去廚房裝了一大桶水過來,毫不留情地盡數傾倒在了祝康生的身上——
被冷水這麼一激,祝康生終於清醒了過來,睜開眼瞪向了候元慶,嘴巴張了張,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:「候……元慶,你……仗勢……欺……人,不、不會有……好……下場的!」說完,眷戀地望了自己的夫人方氏一眼便氣絕身亡!
候元慶一愣,頓時怒火衝天!該死的硬骨頭,居然死也不肯說出女兒的下落,哼!可惡!
「去看看人都死了沒有?」
「是!少爺!」一名家丁心驚膽顫地走近祝康生,慢慢地將手指探向了他的鼻息處,然後攸地收了回來,抬眼望了候元慶一眼,害怕地說道:「回、回少爺,人、人已經死了!」說完,又慢慢地走近方氏,終是新進候府沒多久,不曾經歷過這樣的場面,這名家丁指頭尚未靠近便已收了回去,口裡直說道:「回少爺,她、她、她也沒、沒氣了!」說完站起身快步走回去站在了後面。而他的一顆心臟也一直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。
候元慶皺了皺眉頭,有些厭惡地看了看地上一動不動的兩人,站起身吩咐道:「留下幾個人給我守在外面,若祝之浣那賤人回來了立刻來報!」
「是!少爺!」家丁們自動分作兩批,一批留在了祝府外面看守着,另一批則隨着候元慶去了裴縣的一處客棧。
祝之浣趕回祝府的時候,候元慶剛剛離去不多久,雖說今天艷陽高照,可祝府卻是清清冷冷,了無人煙。仍從那西南角溜回府里,祝之浣卻是到處都找不見人影,奔了幾番之後,終於在前廳看到了地上的那兩個熟悉的身影,猛然撲上去抱起那血肉模糊的身體,顫抖着翻轉過來——那熟悉的眉眼盡入眼底!
剎那間,疼痛遍徹心底,爹爹!爹爹呀!你死的太慘了——祝之浣的眼淚無聲地落了下來,極度的悲傷竟然使得她連聲音都無法發出,只有淚水如決堤的河水一般泛濫不休!
「老……老爺……」微弱的聲音驚醒了悲痛中的祝之浣,她抹了一把淚水,轉眼卻見到母親的手指似是動了動,一陣驚喜從心底躥出,她輕輕放下父親,忙又奔到母親身邊,將她抱進了懷裡——她的身子竟然還是熱的,母親還沒死!
這樣的認知使得祝之浣忘卻了悲傷,忙不迭的低下頭輕聲的喚道:「娘,娘,我是浣兒,您快醒醒——」
方氏前腳似是已經踏入了鬼門關了,耳旁卻遠遠地傳來女兒的呼喚聲,顧不得許多,她要回去見一眼女兒,「老爺,你等着,我一會兒就來陪你!」方氏掙扎着終於睜開了眼睛——
「浣……兒……」
祝之浣見狀忙抹了一把臉上的鼻涕眼淚,說道:「娘,您醒了,浣兒還以為,再也見不到娘親了!」
「浣……兒,聽娘……娘說……要好好……照顧你弟弟……不要報仇……咱鬥不過……他們……好好活……活着……不要……輕賤了……自己……」方氏每說一句話便要喘上一大口氣,看着眼前的寶貝女兒,她真想好好的活着保護她,可是……
「娘,您一定要好起來,浣兒和林兒沒有了爹爹,不能再沒有了娘親,娘,浣兒求你了,一定要好起來呀——!」祝之浣驚恐地望着母親,真擔心她一口氣提不起來便撇下她走了。
「浣兒……你爹爹……還在等我……你記……記住娘的……話……離……開這裡,書房……花瓶後……帶……帶走……」方氏幾乎已經氣若遊絲,拼盡了全身的力氣說完這番話,終於安祥地閉上了眼睛!
「娘——!娘——!」祝之浣低喚着母親,可無論她再怎麼叫,再怎麼搖,母親卻始終再也沒有睜開過眼睛!
「候元慶!只要我祝之浣活着,我一定要報仇血恨!」祝之浣咬着牙說完這話話後,收起了淚水,只是那由掌心而滲出的絲絲血跡正在張示着主人的憤怒!父親的慘死,母親的絕望都令她怒火中燒!為什麼,為什麼會變成這樣?候元慶,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!等着吧,我祝之浣一定要讓你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!
復仇之火一旦燃起,那便是要不達目的誓不回頭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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埃及神主:「這女子叫做哈姆婭,尋常都稱她婭姐,負責掌管這裡所有舞姬。」 -- 這麼稱呼大丈夫?